這是本奇妙的書,打高中第一眼見到它,就禁不住被書名吸引,三借三還一如香氣餘韻,縹緲斷續,停停走走終於看完,一晃眼十年已過去。
就記錄來說,這是不曾有過的事。畢竟依我的急性子,拿到新書總風馳電掣的想望結果,而這本書竟讓我十年才挑戰成功,當中的文字迴轉,或許就是自己克服不了的關卡,一如我怕人叨絮,想來總令我頭昏。
書中的主角-尚.巴帝斯特.葛奴乙有異於常人的嗅覺,十里洋場外的氣味氛圍他從未失去,絲絲縷縷分門別類存在記憶裡,隨時抽取即刻添新,如烙下的印記誰也抹不去。這樣的天賦異稟該是讓人欣羨,但葛奴乙最大隱憂卻在-找不到聞不著屬於葛奴乙的氣味,於是尋尋覓覓只求一抹葛奴乙曾獨特存有的事實。何以用葛奴乙而不以「自己」這名詞來取代,就葛奴乙觀點看來,最大危機應是意識不著「我」為何物?當人無法參透「自己」和「你我他」的群我關係時,很容易形成感官狹隘與思想偏頗,於是不懂體貼他人,不懂彼此尊重,不懂肩負自身在社群中責任的結果,想當然易釀禍成災。隱晦不顯的火星最是燎原,於是我想到了天天見面的小鬼。
「就當昭君和番撐過這天吧!」我和玉芬的共勉語言。不同過往學校聰明伶俐的小鬼,中山小孩不知何以總給人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觀感。老實說,我討厭白目,而中山的小番仔們尤其白目!(孔子請原諒我沒耐心的措辭,這真是一個忍無可忍老師的告白)
『小可愛們!請翻開課本38頁。』
「老師,你說什麼?」右手邊傳來問號。
『請翻開課本38頁,講話的閉嘴巴!』下方仍傳來析析囌囌。
「老師,你說翻開第幾頁?」下一秒左手邊傳來問號。
『專心聽好!我再說一次…請翻開課本38頁!』
「老師,現在要幹嘛?」下一秒換正中間是吧。
『翻開課本38頁!』
「老師,我沒帶課本…」
『那剛檢查為什麼不誠實站起來?去跟隔壁一起看。』
「老師,那第幾頁?」
『38頁!』
「幹嘛踢我」「X,欠你踢」「怎樣定孤枝喔」「來呀!XXXXX」然後踢踢踢打打打…
『繼續打阿,我看誰先倒下。』(愛的教育不能吃,這的生態適合以暴制暴)
@#%^&*#$…………………
「老師他先打我」「他先踢我」「他罵我小黑狗」「他罵我肥豬」
『我只問你們有.沒.有.玩?看著我的眼睛,欺騙師長警告一支。』
「…有。」
我有沒有說過上課該有怎樣的態度?@#%^&*#$…………………
(我最討厭人家對我叨念,可卻不自覺複寫了這些語言)
『那你們互換綽號,狗一條豬一隻!互相道歉手牽手五秒消失!』
狗一條豬一支開心呵呵笑了起來,感情好得令人稱羨離開。
(這樣也爽快?國中生到底在想什麼?!)
這只是每天5-6節課的小插曲,其他大事件當然更不勝繁數。
至於學習單的錯誤百出,也讓我發暈。改到最後再分不清…究竟是他們錯寫還是我錯字。
他隨然… 「是雖然!」「老師隨便啦~反正念起來都一樣!」(老師並不隨便好嗎?更何況念起來也不.一.樣。)
「台灣的特產就是丸子巧克力球!」「那不是特產,只是你愛吃的零食吧。」「我在台灣買的阿,就是這樣,我不管!」(無法溝通…)
他因為細肥分裂失敗,所以爛掉在路邊。(你是想說細胞嗎?)
他嫖妓後又被人強姦,最候欠錢被黑道砍死在水溝。(就說我的課不准有暴力血腥色情,你木耳嗎?!三個具備。)
他罵ㄓㄤ話,被仇人聽見睡屍萬斷。(木耳…你已犯我三大禁忌,而且連注音都寫錯!)
能寫出這樣超齡可怕的言論 ,大部分和生活背影有關,我無能為力,畢竟家庭教育功能已失調。
言談中小番仔們不自覺流露「I'm the king of the world!」的自大感 (青春期典型的個人神話謬誤),很是頭痛。而意識不到「我」的自尊自重,更是釀成散漫。至於不分男女漫天飛舞的國罵,聽得我耳朵都痛了,好說歹說愛的教育不行只好貫徹鐵的紀律,換來的永遠只有「老師你就想找我麻煩!」的挫折感。不值得阿…真的無力,只能說「抱歉!小鬼你們剛好也在老師我心情最不穩定的一年和我相遇」所以我的耐性早消磨殆盡。
開學至今,每天醒來的工作一如啄木鳥重覆相同動作,不同的是早起的鳥兒好歹有蟲吃,能吃飽飽然後睡好好;我早起只有木耳陪伴,但我天殺的討厭木耳。媽媽或許沒生耳朵給你,但老歹用一下眼睛好嗎?犯了錯給三次機會你次次集滿,我都變臉了,還一副想挑釁的態度,眼白果然很多(可惜老師我脾氣更壞,吃軟不吃硬!)再者,請善用爸媽賜給你的腦袋,不要只愛抄襲作業或擺爛不交,不常腦力激盪易使大腦萎縮,哪天晃晃腦袋,搞不好會聽見清脆撞擊聲,宇宙裡的胡桃是最易被忽略的!(我是毒舌冠軍。)
這年對學生有些漠然…
我的教育愛被狗吃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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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最終回,不知何以竟產生嘔吐感,非常不建議一次讀完。
就像最愛的Radiohead也不適反覆聆聽,會頭暈呀。
這是兩個不需搭雲霄飛車就可獲至相同快感的奇妙組合!